张爱玲百万遗产赠朋友,亲弟弟求助不闻不问,
“出名要趁早!”
这种话说出口,当然会被人嘲讽名利心太重。可80年前30年代张爱玲此言一出,惊世骇俗。
张爱玲是特立独行的典范,30年代的上海,西方之风浸淫已久,上流社会年轻的女孩子崇尚西方生活方式,连日常也不自觉地模仿西方。张爱玲却将上辈压箱底的清末服饰披挂上身,成为校园里一道流动的“风景”。她我行我素,不大在乎别人如何评价自己。她骨子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自信,12岁就能公开发布作品的她,或许在她眼里,同龄人不过是懵懂的孩童。
同时,张爱玲又是自卑的,比如她极不合群,少年时期也只有一个好朋友炎樱。长大后,被一个渣男胡兰成左右了情感,她自述自己在胡兰成面前,卑微到了尘埃里。
张爱玲出身于没落旧贵族之家,父母感情不合离婚,父亲是个立不起来的官二代,最爱的事是抽鸦片。母亲是个缺乏责任的享乐主义者,打点起一箱子古董就出走了欧洲,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,哪里管得了一双儿女年幼。两个不合格的父母养育出来的儿女,一个有着又自卑又骄傲的复杂,一个一生生活在怯懦、压抑和潦倒中。
现代小说家里,张爱玲是极有天赋的一位,长期以来,受她婚姻过往和个人意识形态的拖累,至少在这一时期的小说家群体里,张爱玲是被低估的,近些年来,人们才渐渐给予了她应该有的文学地位。
有人说过,生活的不幸、社会的动荡,对于个体或许残酷,但这恰恰是成就伟大文学家最丰厚的土壤,如果曹雪芹没有冰火两重天的命运沉浮,也许也就不会有《红楼梦》的问世了。这句话用在张爱玲身上也一样适用。不负责任的父母,家族的骄傲,经济条件的优越,可整个家族的精神腐朽而没落。这种撕裂和复杂的交织要么让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,要么引发深刻的思考,张爱玲的父亲类似前者,而张爱玲显然属于后者。
这种复杂的交织同样体现在张爱玲的作品里,她的作品有几个特点:
一是张爱玲比较出色的作品有一个共同点,就是从女性视野出发,展现人性的压抑、扭曲、矛盾和强烈的冲突,无论是有知识的女性还是没有知识的女性,她们命运的改观都是通过婚姻的途径,张爱玲作品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独立女性,所谓的聪明或者智慧女性,也不过是会利用婚姻或者说利用男人,这是张爱玲个人所处时代对她的影响。
有意思的是,她个人实在是一个经济独立的女性,她很能挣钱,经济独立的张爱玲精神上一直没有独立,她骨子里还是希望有依靠的,她既不会利用婚姻,更不会利用男人,她第一任的丈夫胡兰成甚至常常需要她资助,包括他乱搞女人都需要她来买单。她的第二任丈夫赖雅虽给予了她感情上的温情,可惜因为摔断了腿加上中风,早早地就瘫在床上,更是她的拖累。
二是张爱玲洞察人性很深刻,她往往通过婚姻、通过世俗的生活来剖析人性的最深处。她可以用极其细微的细节,来为她想要传递的信息或者目的服务。这一点很像《红楼梦》,当然,张爱玲对《红楼梦》是很熟稔的,还专门写了一部研究《红楼梦》的专著《红楼梦魇》,笔者认为她比一般的红学家都要深刻,而且她的英文几乎和母语一样好,她应该是最适合将《红楼梦》翻译成英文的人,可惜她自己对这件事不置可否。
作品的深刻反映了作者本身深入的思考,自然,这样的人大多孤独,这很张爱玲。
三是张爱玲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学艺术风格。
苍凉,是张爱玲小说的基本基调,她笔下的几乎每一个人物都是凉薄的,多少有些变态,在和人的关系上显得很疏离,其实这些人物他们内心有火热的部分,问题在于他们所处的环境,他们所营造的人际关系不允许他们流露太多这样的真实,于是个个收着、压着。这样的基调多少带着作者个人真实的生命体验。
悲悯,是张爱玲小说隐藏在表达背后的真实。她的人性终归是善良的,所以,她终究是做不出恶的,而且,对于生命,她很清楚地能看到那个可怜的部分,到最后,主题总会在这个地方收住或者戛然而止。